诗歌情结与心灵归宿
2018-10-19 22:42:06
  • 0
  • 0
  • 1

——十品诗歌中“情绪记忆”初探

愚木

       对于诗歌,每一个诗人都有着一种情结,或许,这种情结就象一粒等待发芽与开花的种子,深深地埋藏在诗人的记忆里。随着诗人生活环境的变迁和阅历的日益丰富,这粒种子慢慢地发芽了,开出了绚烂夺目花朵,最终照耀着诗人的一生。综观十品的诗歌,我们可以感受到诗人的这种情结,在其诗行之间潜移默化地流动着,寓言般地逐渐占据了诗人的整个现实世界,成为诗人心灵永恒的归宿。正如十品将诗歌所做的形象的比喻:“这是一盏永不熄灭的圣灯,始终在我们的前面闪亮,始终奔腾在我们的血液里。”

        “真正的九月是无色的/唯有橡树/是我心中的旗帜//……//仿佛少女的头发飘洒/站在橡树下/等待九月的洗礼/南方的鸟和暴风雨/已定格成永远的静物//九月的橡树在暴风雨中/是我父亲的笑容”。在诗人《九月的橡树》里,飘摇在暴风雨里的橡树,在诗人的情绪记忆里产生了错觉。实际上,这种错觉正是基于记忆中诗人对父亲深刻的印象以及对父亲的一种怀念的情结,诗人通过这种积极能动的心理活动过程,凭借着心灵的感受和体验,将父亲的音容笑貌幻化成九月的橡树。《九月的橡树》是诗人献给离他而去十八年的父亲的诗集。或许,这正是诗人对诗歌追求的动力所在吧。

        十品的诗歌作品很多都来自于一种个人的经验,而这种自我的经验却并不是孤立的和空洞的,它源于诗人对所处的生活周围环境的记忆。诗人的这种记忆是情绪化的,丰富多彩的,随着岁月流连变得更加细腻而热烈。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琐碎的事,每一个影像都会对诗人的情绪产生深邃的影响。 “直到春天来了/白马寺开始返青/为佛主活着的人也开始/醒来,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穿过厅堂,庄严肃穆/一派宁静,还俗的小尼姑/花枝招展地掠过许多双虔诚的眼睛” (《白马寺传说》)。黑格尔科学地把记忆引进到美学领域,认为记忆是艺术创造过程中不可缺少的因素。他在《美学》一书中写到:“这种创造活动还要靠牢固的记忆力,能把这种多样图形的花花世界记住,……卓越的人物总是有超乎寻常的广博的记忆。”诗人的情绪记忆异常敏锐,仿佛是与身俱来而又超乎常人,这种记忆不需要逻辑上的周密,从而含有极大的情感性,虽有现实的影子,更多的却是诗人个人经验,如此这般,使十品的诗歌语言充满着个人的激情色彩,从而,能够创作出众多优秀的诗歌文本。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人的情绪活动居于主体的自身经验。情绪活动比单纯的思维更直接地和人的感觉器官以及生理器官联系在一起。而做为情绪记忆,其内容则更加形象、生动和新鲜。诗人乐于这种在情绪记忆中的时空丢失,醉心于因感官受到刺激而追忆往日情景的再现。“岁月是个眼睛浑浊的动物/步履蹒跚地在夕阳中沉默/陈年的背景下湖水凌凌/仿佛倾听的女人/站在乳房般的黑土地上/等待着最后的呼唤/想不起你是怎样的一粒种籽/在别人没有发芽的时候/你发芽了,并且生出根子长出叶子/在别人没想到的断垣边,你/破土而出,把梦变成生命/……”(《预言书•燃烧的银杏》)。对客观现象的情绪记忆是一种主体情感的反映,它不是客观现象的直接“映入”,它“折射”了主体的个性色彩,并为主体的情绪所左右。情绪记忆的内容对于记忆所观照的客观对象而言,是一种不精确的,甚至是一种扭曲。这种“心造的幻影”具有诗人的个性和气质特征,同时又与诗人的生活经历密切相关。“我是通过呼吸,进入/我的肺里,我的肺里如原始的/森林和旷野,阴郁的乌烟瘴气/充斥着每一个角落/鼓风机般地游弋在巨大的/天空中,没有飞鸟/没有云彩和夕阳的余辉/没有鸟鸣的声音飘来飘去/旷野里空空如野/就连草也无法在这里的/岩石上生长,这可是/我的肺,原本就应洁净的天空,清亮而透明/舒畅而和谐的家园/一时间就失去了笑容/……//每天早晨,太阳还未出来/工厂烟囱浮烟正淡/说话的声音很自如地穿过/人流,在我们的面前显示着/生活的意义,可是/我咳嗽,我巨大的震动/让路人回望,这个城市/也在伫立,也在叹息地滚动着/……”(《预言书•肺里的旷野》)。

        人的记忆是个很奇特的东西,总是在你不经意间,将所接触的事物留在了记忆里。诗人带着自身的经验对待所记忆中的事物,在对客观事物进行感受、认识、改造的同时,把自己的情感、意志渗透其中。从十品的诗歌中我们不难发现:诗人情绪记忆中的现实生活早已诗化和艺术化了。“……//我被一些事情打扰着/收成就剩下一笆都种子了/打工的人换不来手饰/也换不来带许多零的彩礼//下岗的故事与我的姐妹有关/低下头和放下架子/服侍有钱人的时候/泪已默默地流出来//于是我醒来,我想写诗/让一些无用的语言,跌跌绊绊地/坠入着多情的黑夜里/一滴露水在不知不觉时落下”(《伸出手,就想接一滴露水》)。“夜晚是寂寞孤独的/我有我的蔬菜陪伴/并且在一枝一叶中不断地/让我在亲情里获得自由//我把蔬菜一块块地放好/我幸福地看着它们/温馨就将们窗打开/夜莺鸣叫之后你蓦然回首//蔬菜以朴素的精神/温暖了我的胃和血液/把平时的污秽清理着/显出无可争议的成熟//或许我会慢待你/善良的蔬菜无名的蔬菜/你会告诉我昨天的天气吗/天明时分我将踏着你的脉络旅行”(《与蔬菜相伴》)。在诗人的情绪记忆中,“悲惨的现实”和“主体自然的体验”相互融合,从而达到其诗歌亦梦亦幻的奇妙效果。

        十品的诗歌在其情绪记忆里任意驰骋,同时,也让诗人找寻到了心灵的归宿。歌德曾说过:“对情境的生动感情加上把它表现出来的本领,这就形成诗人了。”

 
最新文章
相关阅读